HClO3

写得不够好,但会很努力。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七)

* 结婚第六年,林静发现她的丈夫是GAY。

* 传统内敛会计女主X外表冷硬内里温柔的咨询男

* H/C 三十岁男女的相互拯救

 

 

 

 

老人在哭泣。是无声的,她的眉眼仍透着坚毅。那些眼泪落了下来,隔着一层薄薄的屏幕,林静触碰不到,但在这一刻那些象征着软弱的眼泪却好似铸成了一套坚不可摧的铠甲,让习惯了顺从屈服的林静突然间觉得无所畏惧。


“没事的,”林静抹了一把脸,笑着对母亲说,“律师我早就请好了,没花多少钱。人家律师会陪我去派出所的,这种事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妈你就别太担心了。”


“打官司的事情侬可千万别贪便宜啊,光价钱低有什么用场?关键还是,这个律师的业务水平哪能啊?”她问,满腔的乡音都是关切。


“真的挺好的,妈你就别担心了。这位律师是我一位做咨询的朋友介绍给我的。人家可是年薪百万的商业精英,认识的自然也是精英,犯不着糊弄我吧?”


“那请伊打官司一定能赢伐?”母亲追问,多么想寻求一个完美的胜率,百分之一百肯定的保证。


林静给不了这样的承诺,她连陈峰的面都没见过,前方的道路她一无所知,迷茫的她又怎能背负起另一个人的希望?


但林静顿了顿,说:“会的。您放心吧,一定能赢的。”


接着又是连哄带骗的安慰了几句,这才把老人方才的担忧粉饰太平,成功哄得她安心休息。


挂了电话。林静穿好衣服,打了辆旳去了附近的派出所。平时她出行一般都是共享单车,公交或地铁,但今天她叫了一辆快车,难得的奢侈作为一场战争打响的号角。


杞人忧天的人往往也深思熟虑。如果一直缩在壳中不出来,便也罢了,一旦上路了,其实也能勇往直前,因为很多时候她们会发现本来担忧的事情根本不会出现,既便出现了,她们也早就在一遍又一遍地模拟中想好了应对之策。


林静被派出所的‘您好,欢迎光临’吓了一跳。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通过桌上的标签找到了报警台的位置。


“您好。我被家暴了。是先做笔录,还是先验伤?”


“那您先到沙发上坐会儿吧,”报警台的警员小姑娘把林静带到一旁的黑皮沙发上,“我先给您倒杯茶,您坐在这里稍等片刻。”


林静这才知道询问笔录与新闻上的场景是不同的。她捧着热茶,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等来了负责的警员,在询问了事件的具体情况后,收到了一张伤情鉴定委托书。


“你拿着这张委托书去最近的司法鉴定中心找法医做伤情鉴定。他们上班时间跟国企差不多,你估计要请个假了。报告一般会在3到7个工作日内出具,然后我们再进一步跟进。”


林静一边听一边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好,然后问:“不管伤情严重程度,派出所都可以出具告诫书,是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你不是遭到家暴后立刻报警,而是在事发多日后才采取行动的,所以一定程度上可能造成证据不足。”


“不好意思,我没太听懂。能麻烦您再跟我解释一下吗?”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证明施暴人确实是你丈夫本人,派出所自然可以提供告诫书,问题在于,如果不是当场抓获,”做笔录警员小哥叹了口气,“——你要怎么证明你身上的伤确实是由你丈夫本人造成的呢?”


林静打字的手停住了:“那……如果没有告诫书,我还离得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找个律师问一下,毕竟我也不是搞法律的。”


“好的,我知道了。”


林静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再过多的追问,这毕竟不是他的职责范围,再问也是为难他。


反正人证也好,物证也罢,哪怕那些证据真的湮灭了,总得努力去试试,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判他不了,也总得尽力而为,才能够逆天改命。


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半了,林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觉得脑袋里有些乱糟糟的,更糟糕的是她还没买安眠药,今天估计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索性打开手机,林静机械性地往下翻朋友圈,等待一些睡意。


时间最近的是一个备注叫‘PTA Jessica’*的人发的,大概是分组没分好,忘记屏蔽她了:很好,今天回学校打打的又可以报销了(呲牙),配图是一个熬夜熊猫头,‘PTA Alan’在下面吐槽‘去客户公司都报销打车费的’,Jessica回他‘最后的慰藉都没了’,再下来估计是又有什么人评论了她,Jessica发了个捂脸笑哭的表情‘切总*带病加班,我哪敢溜啊’。


这个切总说的应该是肖景行吧……他病了?


“肖先生怎么了?”林静微信小窗她。


Jessica几分钟后便回复了,再点进她的朋友圈,果然干干净净,什么都没了。


“就是有些咳嗽。我问肖老师,他说是老毛病了,连咖啡都还在喝,应该没什么事。”


“……都快十一点了你们还加班啊。”


“肖老师说忙起来第二天下班都挺正常的,我们其实已经连续好几天一点多下班了,估计今天也差不多,还好加班费够多(躺。”


林静戳开那只盛在碗中的橘猫,说:“肖先生,要注意身体啊。”


消息发出去后,林静觉得自己这种问候实在是不痛不痒。她又从温暖的床上爬了起来,披了件衣服走进厨房,在冰箱里翻出了川贝、梨和银耳,把银耳浸在水中泡开,然后趁着泡发的功夫洗干净了川贝和梨,将梨削皮切成小块,想了想,只加了一点冰糖,放进炖锅里文火熬煮。


熬煮的一小时里,林静打开手机看到肖景行并没有回消息,林静也没再发其他的话,百无聊赖地等着甜汤炖好了,盛进保温壶里,叫了辆的士赶回公司。


进电梯的时候,林静看到了肖景行的回复,一个疏离客气的谢谢,也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他还在加班的,林静回完‘我恰巧炖了川贝雪梨银耳汤,给你送过去’,九楼就到了。


咨询团队的临时办公室是九楼一间靠近人事部的中型会议室,林静敲门进去的时候,发现Jessica已经回去了,整间会议室空空荡荡,只有肖景行一个人还在面无表情地噼噼啪啪砸键盘。


肖景行听到林静进来,有些讶异地瞥了她一眼,又头也不抬地继续写报告:“林小姐怎么来了?”


“我给你发了消息,说我碰巧汤炖多了给你送来,你没看到吗?”


“没。”


林静打开手机一看,才发现电梯里信号不好,消息没发出去,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信号不好我消息没发出去。川贝雪梨银耳汤,肖先生喝吗?”


肖景行打字的手顿了一下,眉眼冷淡的拒绝之意一览无余,只是还没诉诸于口,就被咳嗽打断了。他咳得厉害,比林静第一次抽烟咳得还严重,掩着嘴好似要将心肺吐出,难得狼狈,总是被发胶固定好的背头有点散了,垂落了几缕不听话的额发,镜片下的眼睛湿漉漉的,连着眼尾一片潮红,看上去像是在哭。


林静想帮他拍下背,又觉得这种肢体接触过于亲密了。肖景行咳到一半,勉强止住了,想拿起旁边凉掉的咖啡润喉,被林静下意识地连着他的手摁住了杯子。


“咖啡喝了会咳得更厉害的。”


肖景行轻轻地嗯了一声,浓重而短促的喉音,林静听出来他还想咳,只是在努力忍着,想了想,又补了句:“我没放多少冰糖,不是很腻的,你要不就试一下下?”


肖景行抬眼看了她一瞬,又垂着眼睫沉默着没说话,半响才朝她勾了勾手,林静连忙打开保温壶并拿出一只勺子递了过去。


肖景行低着头,舀了勺凑近嘴唇边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好像他喝得不是甜汤,而是毒药。


“我不喜欢吃甜的。”热汤下肚后,肖景行终于可以说话了。


“嗯,我知道。”


“可还是甜。”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已经尽量少加糖了。”


肖景行想要反驳,可是咳嗽又阻止了他,他只得继续把甜汤往嘴里送,热气熏白了他的镜片,他将那副金属框的眼镜摘了下来,放到旁边。林静这才发现肖景行的左眼皮的末尾镶着一颗鲜红色的小痣,连着浓密的长睫,半夹在双眼皮锋利的皱褶中,像是峻峭寂寥的雪山壁突生出一簇炙热的红玫瑰,垂眼避人时清俊交织着艳丽,只是平日里隔着一层镜片,被忽视了。


“看什么?”肖景行抬眼问道,那颗林静突然发现的红痣渐没入涌起的眼皮中,好似被收入宝匣,半掩上匣盖的和田红玉。


林静被一吓,顷刻收回目光,安放在米白色的鞋尖,言语却不经思考地跑了出来:“你眼尾上有颗痣。”


“所以?”


“挺好看的。”


“… …”


肖景行默不作声地把甜汤一勺一勺塞入胃里,黑发下的耳尖与眼尾处的那颗小痣一般红。


林静只想把自己的嘴巴缝上,只可惜言语如水,泼出去便再难收回。


“Jessica回去了?”因为安静得有些尴尬,林静在自己与肖景行小得可怜的交集圈中挑挑拣拣重新开了话题。


肖景行挑了挑眉,纤长的睫毛扫了她一下:“Jessica跟你说的。”


林静一怔,这才下意识的发现自己暴露了。


肖景行哼了一声,极轻的鼻音似一阵转瞬即逝的风,情绪也追不上来。林静看着肖景行,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自然也看不出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他慢条斯理地吹了吹勺中暖黄色的甜汤,嘴唇贴着勺沿咽下了汤,不冷不热地评价:“话真多。”


林静连忙说:“她也是好心。”


肖景行冷淡地嗯了一下,喉结滚动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汤,把白色的瓷勺放回保温壶里。他淡色的嘴唇被糖水润得极湿,水光的亮色中和了往日的削薄,染着烟火的热气化作一朵妩媚的春花,看上去很温和。


“我生病跟你有干系吗?”


“也是顺便。”


“顺便?“


肖景行没有追问,只是简单地重复了最后两个字,长长的句尾兼着眉尾都是上扬的姿态,好似一根尖锐,无需摆什么冲刺的架势便可戳破谎言编织的气球。


林静被扎破了,她好似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她真的不喜欢剖白——单刀直路地坦诚自己的情感,对她来说便好似穿着短裙走在路上,不管季节冷暖,场景可否,总是怯的。但主动袒露,总比被人解剖来得好,她揪着腿上的裙子,耐着臊交代她的本意,一五一十地像个教导主任询问的小学生。


“我就是觉得我欠了肖先生太多的人情,虽然以我的能力也报答不了什么,但总想着力所能及的,能帮上些什么也比什么都不做好。再说明知朋友生病了,还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也太没品了吗?”


肖景行的手指在桌上点了两下,倒也没有反驳。


“你的确欠我一个人情,”他打开那幅金属细框眼睛,中指沿着鼻梁把它推到山根上,“一碗汤可抵不掉。”


“我知道的,”林静补充,“肖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不急。我暂时也没有什么要林小姐帮忙的地方,先欠着吧,”肖景行站起身,拿起披在椅背上的羊绒大衣穿上,顿了顿说,“现在我先送林小姐回家。”

 

 

PTA:Part-time Assistant

切总:Cesare的音译是切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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